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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代作家的钗黛观(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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摘要:薜宝钗其人如何?旧时“评红”家对她极为贬责,认为她是伪君子暗藏奸计,谋夺了黛玉的良姻,甚至其一言一行,均是“杀机”,可怕之至,可恶之至。

薜宝钗其人如何?旧时“评红”家对她极为贬责,认为她是伪君子暗藏奸计,谋夺了黛玉的良姻,甚至其一言一行,均是“杀机”,可怕之至,可恶之至。宝钗果真如此罪大恶极吗?她不过是过于少年老成罢了,小小年纪,闺门秀女,会那么世事洞明,那么人情练达,确实让人难于亲近。其实,就其境遇而言,她也是“薄命司”中令人悲悯的女子,其内心之苦,最不易为人所窥见。一般读《红楼梦》的人,视黛玉为“女圣”,其地位至高无上,不可冒犯,聂绀弩、何其芳能犯“众怒”而为宝钗辩护,确实是识解超众。从对于宝钗的评议上看,能够将人物的悲剧归于性格与环境相适应的结果,可以见出他们在治学上、为人上的通情达理、善察能辨。难怪何其芳写于五十年代的《论红楼梦》,能成为代表一个时期学术水准的红学专论。

黛玉形象奠基于深厚的历史文化,其不得志和对知音至死不渝的追求,“冷月葬花魂”的终局,仿佛千古文人失意高洁的写照。难怪这株特立独行的绛珠草受到历代文人的怜爱。有一些作家对黛玉魂魄相寄,以至不允许任何人对黛玉发表不满的意见,或是有不尊重的举动。“平生骚怨寄红楼”的吴宓非常喜爱林黛玉,坊间流传过一个吴宓恋黛成癖的故事:西南联大旁的文林街上,有一家脏兮兮的小饭馆,为招揽顾客,店名借的是林妹妹的光。一天,吴宓走过,抬头忽见“潇湘馆”三字,大怒,认为是对黛玉的亵渎,举起文明棍就要砸那块招牌。端木蕻良也是“拥黛派”,为了坚决站在林黛玉的这一边,他对薜宝钗这个人物的复杂性作出了流于简单的分析,把薜宝钗对贾宝玉所表示的爱情和最后成就的婚姻,看作是“受了整个封建贵族的政治委托的政治进攻”,认为“薜宝钗就象一个献身的女间谍一样,来执行封建社会的命令,而牺牲了一切。”其敌友分明、誓不两立的政治图解,令人为之莞尔。
吴组缃也是彻头彻尾的“拥黛抑钗”,对宝钗评得极为苛刻,甚至认为宝钗的金锁来路不明,揣想有可能是薜姨妈临上京前现打制的,所以才宣传要配给有玉的。这种推测自有一种孩子气的爱憎分明、快意恩仇,使我们感受到吴组缃性情的率真。当然,吴组缃的结论也是建立在充分研究的基础上,判定金锁造假并不是“罗织”罪名,《红楼梦》中和尚与道士几次出现,只听说有个石头化玉,哪儿有金锁的一言一字?分明是薜家的把戏。通常在《红楼梦》研究中,薜宝钗被视为工于心计的虚伪、奸险的人物,端木蕻良、吴组缃认为宝钗的一切行动都是有意识有计划地争夺贾宝玉的看法,虽然并不太符合曹雪芹“似谲而正,似则而淫”的写人的本意,分析和判断也不是很有说服力,但这种观点有着广泛而深厚的群众基础。许多读者在为宝黛洒一掬同情之泪的同时,多有迁怒于宝钗之意,即使佩服宝钗世事洞明、人情练达,还是把票投给了以生命殉情爱的林黛玉,端木蕻良、吴组缃只不过鲜明地表达了锄强扶弱的“公意”而已。丁玲也是喜欢林黛玉、讨厌薜宝钗的,她说过,人们喜欢从作品里面找他们所爱的人物,同情的人物,恨的人物,沉醉在里面,脱不开里面的人和事。有意思的是,丁玲用一种相当女性的方式来喜爱黛玉,“我看《红楼梦》,林黛玉哭我也一定哭,林黛玉不哭我还在那儿哭呢。”

“非钗非黛派”如鲁迅、田汉、萧军等嫉恶如仇、气质硬朗、崇尚力美的男作家,不但不喜城府心机深不可测的薜宝钗,亦不喜哭哭啼啼寻愁觅恨的林黛玉。据周作人的《鲁迅的青年时代》中《鲁迅的笑》所回忆,有一位北京大学听讲小说史的人,曾记述过这么一回事情。鲁迅讲小说史到了《红楼梦》,大概引用了一节关于林黛玉的本文,便问大家爱林黛玉不爱?大家回答,大抵都说是爱的吧,学生中间忽然有人询问,周先生爱不爱林黛玉?鲁迅答说,我不爱,学生又问,为什么不爱?鲁迅道,因为她老是哭哭啼啼[9]。鲁迅的回答虽然不无调节课堂气氛的玩笑性质,但以鲁迅一向说话的慎重严谨,也反映出他对林黛玉的观感并不太好,对黛玉口齿心胸之狭窄不无反感。在鲁迅的杂文中,涉及黛玉处也多有不敬,说到香汗与臭汗,“不是东风压倒西风,就是西风压倒东风”的女界内战,“贾府上的焦大也不爱林妹妹”,等等,多有嘲讽之意,鲁迅可列入“抑黛派”无疑。萧军在“非钗非黛”上则更加直言无违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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